沉鱼落雁,银灯玉萧。我们重逢在朔北以北,望眼欲穿,共同凭吊曾经遇见的江南。我不用幻想而用凭吊,只因为心底有一种感觉,我们必定曾经属于江南,江南也曾经属于我们。
——题记
天空微蓝, 浮云千片。我在奔跑向江南的列车上,泪在信纸上湮开一片花色,就像是雨水沾湿相思微染。于是记忆如星子般坠落于水面丁东作响,过往的情节像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.....
我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你,那是向日葵低头唱歌的季节,阳光从树叶间散到澄澈的玻璃,再跃到你的脸上。在老师侧旁的你,如一位钟灵毓秀的豪门千金,带着应有的腼腆,来到我的面前,抬头的浅笑犹如千年古刹里懵然盛放的睡莲,我微震了一下——你似乎比我,更像一位江南女子,虽然我来自江南。你越过我来到我后面的位置,风中传来一阵栀子花的轻香与老师不带任何色彩的话:“转校生,江南。”
或许因为许多,我接近着你,你我成了知己。
此后日子便这么如水般荡漾开来,每当我看着你那精致白皙的侧脸,便想你必定生错了年代,你应是来自风雨飘摇的唐宋,身着南国的青衣长袖,在江南水色旁拨弄琵琶浅吟轻唱南国古调:江梅已过柳生绵,黄昏疏雨润秋千。
我问你:“江南,你最爱哪里?”你轻笑,不露牙,嘴角好看的上翘,“无水不莲的江南啊!你的家乡,江水绿如蓝,映着天边的流云飞剑。淡褪朱红的木门爬满青苔藤萝,一枝红梅便胜出江南春色......”“深巷中传来卖花的声音,青石板如竹简般一节一节展开。”我也笑着“是吧,我的江南小姐?"忽然我看着你的眼睛,温柔而笃定地说:"江南,我终有一日会回到那里,你随我去吧!"你眉上爬上了一丝我看不懂的阴霾。我迷惑着。
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
北国的雨珠一点一点碎成雪花,描摹着时光的轮回。终于,时间到了,我将踏上南去的列车,我看着你,穿过白色的人群,塞给我一封信,轻叹一声珍重,含泪而走,在匆匆的人群中被淡淡隐去。我仿佛看着你低眉信手轻弹琵琶,浅斟低酌地却换成了柳词,今宵酒醒何处,杨柳岸,晓风残月。可正因有梦相伴,纵使轮回变转,天涯距隔,你我依然只如初见。
我在奔驰向江南的公车上,信中这样一行秀字:
深巷中传来卖花的声音,青石板如竹简般一节一节展开,承载着我们多年的笑逐。华灯碍月,飞盖防花。我并不希求玉楼珠殿,只要得几缕孤烟,与你共听丝竹管弦,看潺潺流水,观水村渔市,赏无限江南。
宁,总有一天,我和你,将会一起回到江南去。
在着以梦为马的青葱年代,总有一个地方叫人泪流满面。